谢邀。
题主给的第一张是传为明人吴焯所绘《河东夫人像》,第二张是广美教授罗寒蕾所绘人物,如果印象不差的话,应该是罗寒蕾老师的自画像。
河东夫人是谁呢,河东夫人就是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,她同时也是著名的女诗人,钱谦益的侧室以及著名的反清义士。
题主说不要从两张图上找区别,但题主给的两张图确有见微知著的效果。高居翰先生认为18世纪到20世纪(近现代)的中国画是在试图回归前代风格,却不再那么富含意义。那么要说古今人物画的区别,技法表现都是皮相,最终其实是落实在那个“意义”上。
就好比我们看到柳如是的画像,自然而然会想起她身着男装儒服,同松江一带的文人吟诗饮酒,或是同钱谦益的过往,最起码会想起那句“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”。这些并非画家之功,而是被画者自带的精神内涵,和历史渲染的文化烙印。
要论技法,不仅是罗寒蕾老师,后人对技法的丰富一定是比前人多的,但是中国画从来不是以技法为尚,儒家对传统绘画的理解,最重要的一点就是“成教化,助人伦”,要“见篡臣贼嗣,莫不切齿;见高节妙士,莫不忘食。”古人画前人像、画今人高士像,是要借图画而思故事,借故事而感兴荣。我们现在的工笔人物画,则主要是借人物而表我意,或者说表我“技”。
从古到今千千万万的画人,难以计数的画法画派画理,很难事无巨细的表述。绘画不仅是艺术欣赏,还同文字一样,是历史文明的一种载体。今人看今人的衣冠服饰,相貌身材从来不会觉得“古”,但或许百年以后人们依旧会把我们当古人研究。所谓的古今之别,其实是我们一次又一次对“古”的追忆,本质上是我们对今不逮古的默认,是我们对文化失落的默认。
如果这是一个文化的末法时代,那么局限在绘画系统内的探讨,并不足道。